《贪婪的多巴胺》 笔记摘抄。该书主要从生物学角度介绍了多巴胺对人行为及心理的影响。主要的包括:

  • 多巴胺与当下因子:当下因子让人关注当下,多巴胺让人关注未来
  • 多巴胺与自律的关系:毒品美食的吸引力来自于欲望多巴胺,抵抗这些诱惑的能力不仅可以依赖意志力,也可以依赖控制多巴胺。
  • 多巴胺与创造力的关系:丰富的多巴胺,让人更多的关注抽象的概念,并压抑了对此刻的关注,这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创造力。但过多的多巴胺,则可能带来如精神分裂症这样的疾病
  • 多巴胺与保守的关系:多巴胺能的人倾向于自由主义,当下分子能的人倾向于保守主义。

#第一章 爱情

二十万分之一的脑细胞可以产生多巴胺,但这些细胞却能对行为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特定的情况下,激活让人“感觉良好”的多巴胺是人们无法抗拒的诱惑。一些科学家给多巴胺取名为“快乐分子”,大脑中产生多巴胺的途径被称为“奖赏回路“。但实际上多巴胺跟快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它的影响力比“快乐”要大得多

多巴胺不是快乐的制造者,而是对意外的反应,即对可能性和预期的反应。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预测将要发生的事,从什么时候可以下班,到在自动取款机上看到卡里有多少余额。实际发生的事好于我们的预期,就表明我们对未来的预言存在误差:可能我们可以提前下班了,或者查看余额时发现比预期多了 100 元。正是这种让人快乐的误差触发多巴胺行动起来。这种快乐不是源于额外的时间或钱本身,而是预期之外的好消息带来的兴奋感。

多巴胺能的兴奋(即预期带来的兴奋)并不持久,因为最终未来都会变成现在。

多巴胺的角度来说,拥有是无趣的,只有获得才有趣。

为了享受我们拥有的东西,而不是仅仅可能得到的东西,我们的大脑必须从面向未来的多巴胺过渡到面向现在的某种化学物质,这是一系列神经递质,我们称之为“当下分子“。事实上,尽管多巴胺和当下分子的回路能一起工作,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们是相互对抗的。在当下分子回路被激活时,我们更喜欢体验周围的真实世界,多巴胺就会被抑制;而当多巴胺回路被激活时,我们则进入一个充满可能性的未来,当下分子会被抑制。

基于当下神经递质,如催产素、血管升压素和内啡肽的作用,它会为你提供长期的幸福感。这就像我们心中总是有最喜欢的餐厅、商店、城市一样,我们之所以喜爱这些地方,是因为熟悉的环境总是能给我们带来快乐,这里所说的环境指那个地方真实的物理环境。我们喜欢熟悉的事物,不是因为它能变成什么,而是因为它本来的样子。

多巴胺代表着痴迷与渴望,而与长期关系最相关的化学物质则是催产素和血管升压素。催产素在女性中更活跃,而血管升压素在男性中更活跃。

性就是爱情的快进。性始于欲望,是由睾酮这种激素驱动的一种多巴胺能的现象。接下来是性兴奋,这也是一种期待性的多巴胺能的体验。当身体接触开始时,大脑就将控制权转移到当下分子以便提供感官体验的愉悦,这个过程主要涉及内啡肽的释放。这一行为的顶峰,即性高潮,几乎完全是一种此时此地的体验,内啡肽和其他当下神经递质一起工作,将多巴胺彻底关闭。除了少数例外,大脑对性高潮的反应是相同的:多巴胺被关闭,当下分子通行。但是,正如有些人很难从激情之爱过渡到陪伴之爱,由多巴胺驱动的人在性生活中也很难把主导权让给当下分子。也就是说,有着强烈多巴胺驱动力的女性和男性有时会发现,他们难以停止自己的想法,去纯粹地体验性爱中亲昵的感觉——少一些思考,多一些感觉对他们来说非常困难。

#第二章 毒品

欲望始于大脑中一个在进化上早就存在的区域,位于头骨深处,被称为腹侧被盖区。这一区域富含多巴胺,是多巴胺两个主要的产生区域之一。像大多数脑细胞一样,生长在那里的细胞长着长长的尾巴,穿过大脑到达伏隔核。这些长尾巴的细胞被激活时,会将多巴胺释放到伏隔核中,让我们产生做某事的动力。这个回路叫作中脑边缘通路,但我们通常更直白地称之为 多巴胺欲望回路

欲望回路

买家之所以会懊悔,就是因为当下体验无法弥补多巴胺能激励的损失。这是欲望回路描绘的美好前景被打破的一个体现。它告诉你,如果你购买了那辆昂贵的车,你会欣喜若狂,你的生活肯定也会改变。但是,在你买入之后,你却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也不会很持久。想要和喜欢是由大脑中的两个不同的系统产生的,所以我们想要的东西往往是我们不喜欢的。

一种避免购买后懊悔的方法是购买一些能触发更多多巴胺能预期的东西,例如,一种工具(如一台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的新电脑),或者一件让你出门时看起来更迷人的新夹克。

毒品会“劫持”欲望回路。它们与食物或性等自然奖赏一样会刺激大脑激励系统,但它们刺激大脑的强度远甚于自然奖赏。成瘾性药物像导弹一样,以猛烈的“化学爆炸”冲击着欲望回路。任何自然行为都比不上它,食物、性,什么都比不上。

多巴胺系统的目标是预测未来,当一个意想不到的奖赏出现时,它就会发送一个信号说:“注意!现在要学习一些新东西了。”这样,沉浸在多巴胺中的脑回路就产生了可塑性,它们变成了新的样式。新的记忆被储藏,新的连接也形成了。“记住发生了什么,”多巴胺回路说,“这在将来可能有用。”最终结果是什么?下次奖赏出现时,你就不会感到惊讶了。当你发现一个网站播放着你最喜欢的音乐时,你会感到兴奋,但下一次访问这个网站时就不会了,它不再有任何奖赏预测误差。多巴胺并不是一种持久的快乐储存体。毒品破坏了大脑正常运作所需的微妙平衡。无论吸毒者处于何种情况,毒品都会刺激多巴胺的释放。于是,大脑变得混乱不堪,开始将吸毒与一切事物联系起来

当你期望的奖赏没有实现时,多巴胺系统就会关闭。用科学术语来讲,当多巴胺系统处于静止状态时,它会以每秒 3 到 5 次的速度被激发。但当它兴奋时,它的激发速率会激增到每秒 20 到 30 次。当预期的奖赏没有实现时,多巴胺的激发速率会下降到零,而这种感觉很糟糕。就是为什么多巴胺的停止会让你感到愤恨和失落,一个正在恢复的毒瘾患者每天保持克制和冷静时也是这种感受。克服上瘾需要付出巨大的力量、决心和支持。不要轻易招惹多巴胺,它的反击会让人招架不住

多巴胺的增加会让人热情参与自己原本认为不重要的事务。例如,有报道称一些吸大麻的人会站在水池前,看着水龙头不断地滴水,这一平平无奇的景象让他们看得十分着迷。欲望多巴胺压制了大脑中更理性的部分。我们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并不符合我们的最大利益,但我们无力抗拒。这就好比我们的自由意志已经屈服于一种强烈的及时行乐的冲动——也许是我们在节食时吃的一袋薯片,也许是一夜挥霍。

上瘾不是性格软弱或意志力不足的表现,它只是欲望回路因过度刺激而进入病理状态时会发生的情况。

帕金森病是一种多巴胺缺乏症,患有这种病的人负责控制肌肉运动的一条通路中多巴胺不足。这条通路,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将内心世界转化为行动,以及将意志施加给世界的途径。当这条通路中没有足够的多巴胺时,人就会僵硬和颤抖,并且移动缓慢。治疗方法是吃一些能促进多巴胺增长的药物。

什么样的大脑回路强大到足以对抗多巴胺呢?答案是多巴胺,多巴胺可以对抗多巴胺。与欲望回路相反的回路可以被称为“多巴胺控制回路”。

#第三章 掌控的力量

多巴胺通过不同的大脑回路也会产生不同的功能,经过中脑边缘回路的多巴胺会产生冲动,我们称该回路为 多巴胺欲望回路 。计算和规划(控制各种情况的手段)来自中脑皮层回路,我们称之为 多巴胺控制回路

控制多巴胺利用欲望多巴胺提供的兴奋和动力,评估选项、挑选工具,并制定策略来获得想要的东西

多巴胺的功能来自进化和生存的需要。多巴胺鼓励我们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因此,当我们把一件事情做得更好,使我们的未来成为一个更好、更安全的地方时,多巴胺就会奖励我们,给我们一点儿“躁起来”的感觉。多巴胺驱动了努力。这种努力的特征可能受到其他很多因素的影响,但如果没有多巴胺,努力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存在。

当别人对成功抱有很高的期望时,我们就会给他们让路。我们会服从他们的意志——在控制多巴胺的驱动下,他们的自我效能得到了完全的表达。我们的大脑之所以进化成这样,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参加一场你无法取胜的比赛可不明智。如果你发现对手对成功抱有很高的期望,那么你想要获胜就不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控制性神经递质多巴胺会触发顺从行为?这不是矛盾吗?一点儿也不矛盾。在控制回路中,多巴胺驱动的是控制环境,而不一定是环境中的人。多巴胺想要更多,但它不在乎它是如何得到的。无论道德还是不道德,控制还是顺从,对多巴胺而言都是一样的,只要它能使未来更好。

欲望多巴胺会促进毒瘾,让人追求快感,但收获的多巴胺刺激越来越少,同样,有些人的控制多巴胺如此之多,这使他们对成就上瘾,因而无法体验当下的满足。
这是聚焦未来的多巴胺和聚焦现在的当下神经递质之间的失衡。他们想要逃避当下的情感和感官体验。对他们来说,生活关乎未来,关乎进步,关乎创新。尽管他们的努力带来了金钱甚至名声,但他们总是不开心。不管做了多少,他们都觉得不够。

额叶负责控制多巴胺的活动,它是发育得最晚的脑区,直到一个人结束青春期进入成年期之后,它才与大脑的其他部分完成连接。控制回路的工作之一是限制欲望回路,因此冲动控制与 ADHD 相关。当控制多巴胺很弱时,人们会去追求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不考虑长期的后果。多巴胺的生成不受良心的约束。相反,在欲望的滋养下,它是狡猾的源泉。它被激发时,会抑制内疚感这种当下的情绪。它能够激励人们做出不懈的努力,但在追求的过程中不能避免使用欺骗甚至暴力手段 。

由激情驱使的攻击是对挑衅的猛烈回击,但这并不是由多巴胺控制回路刻意安排的动作。恰恰相反,当激情驱使着我们攻击挑衅者时,当下分子回路会抑制多巴胺。

当下分子回路相抗衡的多巴胺可以关闭情绪的音量。在复杂的情况下,拥有“冷静头脑”的人,也就是多巴胺能更强的人,能够抑制这种反应,做出更深思熟虑的选择,这些选择通常会带来更好的结果。传统观点将他的脱险归因于“肾上腺素爆发”,事实则恰恰相反。他不是靠肾上腺素爆发,而是靠多巴胺爆发。在他拯救船只的紧张时刻,多巴胺开始掌控局面,肾上腺素(当它在大脑中时被称为去甲肾上腺素)被抑制。

但当我们需要抵制有害的欲望时,意志力是我们首先使用的工具。事实证明,这可能不是个好选择。意志力可以帮助酒鬼拒绝一次喝酒,但如果他要在几个月或几年的时间里一次次地拒绝的话,他很可能坚持不住。意志力就像一块肌肉,用过之后会疲劳,可能用不了多久,它就放弃了 。于是就有了通过多巴胺对抗多巴胺的疗法,包括:

  • 动机增强疗法:用欲望多巴胺对抗欲望多巴胺
  • 认知行为疗法:用控制多巴胺对抗欲望多巴胺
  • 十二步促进疗法:用当下分子对抗欲望多巴胺
    当下的内疚感是一种强大的动力(你母亲或许也经常利用这一点)。情感的支持和内疚的威胁相结合,帮助许多瘾君子长期保持不复饮

#第四章 天才与疯子

有可能影响你未来的事情是突出的,能触发欲望多巴胺的事情也是突出的。突出的信息提醒你:“该醒醒了!”“当心点儿!”“兴奋起来!”“这很重要! 如果大脑在突出性方面的功能失灵,即在没有发生对你真正重要的事情时,它也爆发了,那么会发生什么呢?想象你在看新闻,主持人正在谈论政府的一项间谍计划,突然你的突出性回路无缘无故地启动,你可能就会相信新闻上的这个故事和你有关。突出性过强或者在错误的时间出现,都会产生错觉,让触发事件从默默无闻上升到至关重要。

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通过服用阻断多巴胺受体的药物来控制多巴胺的活动。阻断多巴胺通常不会使精神分裂症的所有症状消失,但可以消除妄想和幻觉。不幸的是,抗精神病药物会阻断整个大脑的多巴胺,而阻断额叶的控制回路会使某些方面变得更糟,例如难以集中注意力和难以用抽象概念推理。

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大脑处于短路状态,把原本熟悉而被忽视的普通事物变得更显著。这种状态也叫作“低潜在抑制“。“潜在抑制”中“潜在”的含义略有不同。不是说一件事从一开始就被隐藏起来,而是说我们把它隐藏起来,因为它对我们不重要。

我们会抑制自己关注不重要事物的能力,这样就不必把注意力浪费在它们上面。我们在街上走的时候,如果被干净透亮的窗户分散了注意力,可能就注意不到十字路口处“禁止通行”的标志。

有时我们的环境充满了新事物,使得潜在抑制能力无法挑选出最重要的东西。这种经历可能令人兴奋,也可能令人恐惧。如你身处异国他乡,没有什么可抑制的,它就能带来极大的愉悦,但也会让人混乱、迷失方向,这就是文化冲击。

模型是我们为了更好地理解世界而建立起的对世界的假想图示。在某些方面,模型就像潜在抑制。模型只包含模型建造者认为必不可少的环境元素,不包含其他细节。这使得这个世界更容易理解,后续我们还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操纵它以获得最大利益。模型不仅简化了我们对世界的理解,而且还让我们做抽象归纳,利用获取的特定经验来制定广泛、通用的规则,从而预测和处理从未遇到的情况。
当我们需要在许多不同的选项中进行选择时,模型会很有帮助。它们让我们想象不同的场景,以便选出最佳的一个。

糟糕的现实模型可能是由许多因素造成的:没有足够的信息,难以进行抽象思考,或者执着于错误的假设。这些糟糕的假设可能会导致焦虑和抑郁等精神疾病。例如,如果一个孩子在父母的挑剔下长大,她可能会产生自己是一个无能的人的想法,这种想法将塑造她一生所创造的世界模型 。

模型是一种强大的工具,但也有缺点。它们会让我们陷入特定的思维方式中,导致我们错失一些改善世界的机会

美术和自然科学之间的共同点,比大多数人认为的要更多,因为两者都是由多巴胺驱动的。诗人写一首描写爱而不得的诗句和物理学家写出电子激发公式没有什么不同,都需要创作者具有超越感官世界,进入一个更深层、更深刻的抽象思想世界的能力。

高水平的多巴胺会抑制当下分子的功能,所以聪明的人在人际关系上往往很差。我们需要当下的同理心来理解别人的想法,这是社交互动的基本技能。极其聪明、成功和极富创造性的人,也就是那些典型的多巴胺丰富的人通常会表达一种奇怪的情绪:他们对人类充满激情,但对个人却没有耐心。

#第五章 自由与保守

多巴胺能的人倾向于支持自由主义政策。自由主义者经常把自己称为“进步的”,这个词意味着不断的提升。 硅谷的企业家以及为他们工作的人,往往极富多巴胺能。他们意志坚强、敢于冒险、追求刺激,与《美国政治科学杂志》修正版文章中的自由主义者的特征相符。 一项针对初创企业创始人的调查显示,83% 的人持进步主义的观点,认为教育可以解决社会上的所有或大部分问题。而在公众中,只有 44% 的人相信这是真的。《纽约时报》的一篇评论指出,只有 2% 的英语系教授是共和党人,而 18% 的社会学家则认为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

多巴胺能的人倾向于自由主义,当下分子能的人倾向于保守主义。

大多数专家都认为智商测试并不能衡量一般智力。它更着重于衡量根据不完整数据进行归纳和使用抽象规则找出新信息的能力。智商测试衡量了一个人根据过去的经验建立假想模型,然后利用这些模型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的能力。控制多巴胺在这些过程中起着很大的作用。

理性决定是不可靠的,总是随着新证据的出现而随时可能被修改。非理性则更持久,欲望多巴胺和当下分子通路都可以被用来引导人们做出非理性的决定。最有效的工具是恐惧、欲望和同情。 不论是哪种政治倾向的人,他们在感受到威胁时都会变得更加保守。一瓶洗手液能唤醒人对于病毒的恐惧。研究进化对人类行为影响的心理学家格伦·D. 威尔逊(Glenn D. Wilson)教授开玩笑说,在选举季节,厕所里张贴“员工必须洗手才能重返工作岗位”的标志就是在给共和党打广告。

保守主义者倾向于关注较小的群体,比如个人、家庭和国家,而自由主义者则更倾向于关注更大的群体:由所有人组成的全球社区。

把贫困移民拒之门外让人想起了爱因斯坦的那句话:“我对社会正义和社会责任充满热情,但我与其他人直接接触时却表现冷淡,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对比。”保守派似乎恰恰相反。他们想把非法移民排除在这个国家之外,以防止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即他们的文化发生根本性转变。然而,伤害厌恶会促使他们愿意去照顾住在本国的人。

政治是一种多巴胺能的活动,因为政府是通过抽象的法律从远处管理人民的。由当下回路控制的暴力为法律树立威信。由于政府的本性就是多巴胺能的,自由主义者往往比专注于当下的保守主义者更热衷于此。相比之下,保守主义者更容易不信任政府,特别是距离较远的政府。保守派倾向于地方治理,权力在州或地方一级,而不是联邦一级。

#第六章 进步

多巴胺受体 D4 的一种编码基因。D4 基因的一个变体被称为 7R,拥有 7R 变体的人喜欢探求新奇事物。 他们喜欢追求新的体验,因为他们不大能容忍无聊。他们喜欢探索新的地方、想法、食物、毒品和性机会,他们是冒险家。全世界大约 1/5 的人有 7R 等位基因,但各地的差异很大。

经历了漫长征程的南美原住民中,长多巴胺等位基因的比例最高,达到 69%。在迁徙较短距离并定居北美的人中,只有 32% 的人拥有长等位基因。中美洲原住民的比例介于它们之间,为 42%。据估计,平均每迁移 1 000 英里,长等位基因的比例就会增加 4.3 个百分点。确定了 DRD4 基因的 7R 等位基因与种群迁移的距离有关以后,下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迁徙成员中的 7R 等位基因更多?答案是,也许 7R 等位基因并没有引发迁移,但一旦迁移开始,这一等位基因就会赋予携带者生存优势。7R 等位基因的一个优点是,它会让你不断探索新环境,以便寻找机会来使资源最大化。换句话说,它促进了对新事物的探索。不断前进的部落会一代又一代地经历陌生的环境。7R 的生殖优势将继续下去,7R 携带者将活得更长,生育更多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7R 等位基因在这些长途迁移者中会变得越来越普遍。

双相情感障碍中的双相又称两极(bipolar),是指两种极端的情绪。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会经历抑郁发作,即情绪异常低落,也会经历躁狂发作,即情绪过于高昂。后者与高水平的多巴胺有关,考虑到躁狂状态的症状,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在舞蹈、表演、音乐和写作等创造性领域工作的人与没有从事创造性工作的人相比,患双相情感障碍的可能性高出 25%。在另一项研究中,格拉斯哥大学的科学家跟踪了 1 800 多名 8 岁到 20 岁出头的人。他们发现,8 岁时的智商分数越高,23 岁或之前患双相情感障碍的风险就越大。
与普通大脑相比,聪明的大脑患多巴胺能精神疾病的风险更大。许多著名的有创造力的人都透露他们患有双相情感障碍。

多巴胺过度活动并不是双相情感障碍的唯一问题,但它起着重要的作用。它不是由高活性 DRD4 受体等位基因引起的。科学家认为这是由多巴胺转运体引起的。多巴胺转运体就像吸尘器,它可以限制多巴胺刺激周围细胞的时间。
当一个能产生多巴胺的细胞被激活时,它会释放出它储存的多巴胺,后者与其他脑细胞的受体结合。之后,多巴胺转运体会将多巴胺吸回原来的细胞中,结束与受体的相互作用,以便后续再重复这一过程。这种转运体有时被称为“再摄取泵”,因为它将多巴胺重新泵入细胞。
当转运体不能正常工作时会发生什么?我们可以通过研究滥用可卡因的人的行为来回答这个问题。可卡因会阻滞多巴胺转运体,就像把袜子塞进吸尘器吸嘴一样。这种阻滞作用使多巴胺能够一次又一次地与其受体相互作用。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人们会感受到更多的能量,也会有更多目标导向的活动和更强的性冲动。人的自尊和兴奋感得到提升,喜欢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可卡因中毒与躁狂症十分相似,有时医生都难以区分。

高多巴胺能的科学家为高多巴胺能的统治者制造了末日武器。科学家无法阻止自己制造出更加致命的武器,独裁者也无法阻止自己对权力的贪欲。
另一个容易想象到的世界末日场景是多巴胺驱使我们消耗越来越多的资源,直到我们毁灭地球
着眼于未来的多巴胺让人不再生孩子,因为生活在发达国家的人在年老时不依赖孩子来抚养他们。

#第七章 和谐

现代世界驱使我们向着每时每刻全是多巴胺的状态发展。过多的多巴胺会导致精力旺盛的痛苦(如工作狂式的主管),而过多的当下神经递质则会导致快乐的懒惰(如躺在地下室抽大麻的人)。

从多巴胺的角度来看,精通是一件值得期待和追求的好事,但它不同于其他好事。它不仅仅是寻找食物和新的合作伙伴,或者击败竞争对手,它比这些更宏大、更普遍。它是我们成功提取奖励的过程:多巴胺达到了多巴胺的目标。实现了精通,多巴胺到达了它渴望的顶峰——挤压了所有可用资源的最后一滴。
在尽其所能之后,多巴胺会暂停下来,允许当下分子在我们的快乐回路中发挥作用。在这一刻,多巴胺不再对抗满足感,它让它通行——即使只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最好的享受就是沉浸在一份干得好的工作中。

关注现实,关注你此刻所做的事情,可以使进入你大脑的信息流最大化。它能最大限度地提高多巴胺制订新计划的能力,因为为了建立模型以准确地预测未来,多巴胺需要数据,以及来自感官的数据流。这时,多巴胺和当下分子就联手工作了。